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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第46章
    第46章

    隔天一早, 太陽遲遲未出來,天空暗沉沉的,看着又是一個陰天。

    早讀課還沒開始, 到校的同學就在班上三兩聚在一起?說話,聊的不是作業有沒有做完,背沒背單詞,就是昨晚又看了什麽綜藝、電視劇或是動漫小說漫畫。

    謝景聿背着書包走進教室時, 班級裏詭異地靜了三秒,幾?乎所有人都看着他,神色各異。

    “景聿。”周與?森出聲喊道:“你快過來。”

    謝景聿從從容容地走過去?,才站定, 周與?森就火急火燎地問:“昨天晚上的常規賽你看了沒有?馬刺太猛了, 我壓它?明年拿總冠軍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程昱嗆聲說:“我覺得馬刺一般般,還是勇士比較牛。”書雌

    “啧, 這賽季就是馬刺表現得比較強勢,勇士還差一些?。”

    “馬刺也就這兩場比賽打得比較好,勇士的發揮更穩定,更有奪冠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兩人争執不下, 鼓着眼睛瞪着對方,眼神之間?像是有火花在滋啦作響。

    “景聿, 你說, 我和程昱, 你支持誰?”

    周與?森和程昱齊齊看向謝景聿, 都等着他站隊。

    謝景聿把椅子拖出來,放下書包, 擡頭?瞥了他倆一眼,輕飄飄地說了兩個字:“湖人。”

    “叛徒!”周與?森和程昱齊聲說。

    周與?森:“你怎麽會支持湖人呢?”

    程昱:“就是, 湖人不得行啊。”

    “還是趁早換隊,支持馬刺吧。”

    “勇士才是最強的!”

    周與?森和程昱跟唱戲似的,一唱一和,沒多久後排又有幾?個男生?加入了混戰,一時間?班級裏吵吵鬧鬧的,把剛才那?股詭異的安靜都給吵沒了。

    謝景聿自然不會真的以為他們是因為球隊才吵起?來的,男生?之間?沒那?麽多溫情的語言,關心都表現在行動上,他能領會。

    坐下後,謝景聿擡頭?,正好看到林粟背着書包,從教室外面走進來。

    這兩天降溫,很多同學都會在校服外套外面多裹一件厚外套,但她沒有。看她單薄的一片,校服裏面似乎也沒有多穿幾?件衣服,也不知道冷不冷。

    第?二節課課間?,全校的學生?都去?操場做操,天冷,空曠的場地冷風呼呼直吹,凍得人瑟瑟發抖,做操時縮手縮腳的,一個指頭?都不敢露出來。

    早操結束,孫志東招手喊了謝景聿過來。

    這次競賽,謝景聿不覺得自己?對不起?謝成康和喬意?,但的确辜負了信任他的老師,因此,對着孫志東,他由衷地道了聲歉。

    “你沒有對不起?任何人,這次競賽你雖然沒拿到保送名?額,但也拿了金牌啊,你第?一回參加,決賽能有這個成績已?經很不錯了。”

    “明年再加把勁,我相?信你一定能發揮出真正的實力,進入國家隊。”

    謝景聿聞言,沉默幾?秒,說:“我不打算參加明年的競賽。”

    孫志東驚愕,“怎麽又不想參加了?你這次只是缺了點經驗和運氣,不要灰心。”

    這次競賽的結果,謝景聿自己?也不滿意?,但說不上灰心。對競賽,他本來就沒什麽執念,參加過一回,就足夠了。 叔此

    但這麽說,孫志東肯定會不停地勸導。

    “競賽太占用時間?,我還是想好好準備高?考。”謝景聿說。

    孫志東一聽,立刻就能理解了。

    明年就上高?三了,競賽的确會占用大量的時間?,魚與?熊掌不能兼得,這時候就要适當地做出取舍。雖然孫志東對謝景聿有信心,覺得他再參加一回一定能保送,但還是要以學生?意?願為主。

    “現在還有時間?,你可以再好好考慮考慮,不管最後做出什麽決定,老師都支持你。”孫志東拍拍謝景聿的肩,鄭重地說。

    早操一結束,許苑就穿過衆人,直奔三班的隊伍,她找到林粟和周與?森,等孫志東走後,一齊上前,走到謝景聿身?邊。

    “老孫又和你說什麽悄悄話呢?”周與?森問:“是不是問你競賽的事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許苑剛才聽到了些?,就問:“他想讓你參加明年的競賽?”

    謝景聿點頭?。

    這時候,斜後方突然有人不陰不陽地說:“今年都沒進,還指着明年呢,指不定到時候又和這回一樣,竹籃打水一場空。”

    林粟回頭?,看到了當初在收發室裏偷拿謝景聿信件的兩個男生?。

    剛才說話的是吳立偉,他看着謝景聿,語意?嘲諷,“我要是你,今天都沒臉來學校,不嫌丢人啊。”

    周與?森性子急,立刻怼回去?:“你誰啊你,會不會尊重人啊。”

    許苑之前和吳立偉同班,此時也不悅道:“景聿就算是沒拿到保送名?額,也是拿了金牌的,沒你說的那?麽不堪。”

    吳立偉蹬鼻子上臉,叫嚣道:“謝景聿不是總仗着自己?是年級第?一,高?高?在上的嗎?怎麽這次連集訓隊都沒進,拿個金牌就滿足了?還第?一呢,競賽的名?次也不比孟瑞高?多少。”

    “立偉,你別說了。”孟瑞表面上出聲阻止,實際上卻巴不得吳立偉多說兩句。

    這次決賽他雖然也沒拿到保送名?額,名?次比謝景聿差個兩名?,但看到謝景聿發揮失常,沒進集訓隊,便有些?竊喜。

    “為什麽不能說,你不比他差,不止這一回,中考學校第?一也是你,不是他。”吳立偉得寸進尺。

    謝景聿沒被激怒,而是冷眼看着他們,問:“你們就只能等我失誤?”

    “誰知道是不是失誤呢,有可能水平就這樣。”吳立偉故意?說。

    “至少他堂堂正正的,不會在背後耍些?見不得人的小手段。”一旁的林粟突然開了口。

    許苑和周與?森都有點意?外。

    謝景聿看向林粟,眼神微閃。

    孟瑞和吳立偉似乎這時才注意?到林粟,表情倏地變了。尤其是孟瑞,謝景聿和林粟都戳中他的痛點,如果謝景聿正常發揮,他的确不是他的對手,所以才會想暗地裏給他使絆子。

    孟瑞見許苑盯着自己?,又心虛又惱羞,就拉了下吳立偉,埋頭?說:“我們走吧。”

    吳立偉不甘心,走了幾?步又回過頭?來,奚落道:“平時拿第?一有什麽用,一到關鍵的時候就掉鏈子,心态這麽差,高?考絕對還會考砸,我就等着瞧。”

    “嘿,真是欠收拾——”周與?森皺起?眉,撸起?袖子就要上前修理人,被許苑給攔下了。

    “算了,不要和那?種人一般計較。”許苑說。

    “什麽人啊,就會落井下石。”周與?森一把攬過謝景聿,拍拍胸膛,特有義氣地說:“別怕,兄弟罩着你,不會讓那?些?阿貓阿狗欺負到你頭?上。”

    謝景聿這回沒抖落他的手。

    “這次競賽,你拿的金牌?”周與?森問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原來你上回說的金牌也不一定能保送是這個意?思啊。”

    林粟:“……”

    許苑:“……”

    謝景聿的眉宇間?卻有了笑意?。

    “競賽也不過就是一次考試,老天這回沒讓你被保送,指不定是想讓你拿高?考狀元,你別洩氣。”周與?森說。

    “是啊景聿,吳立偉的話你別放心上,他就是嫉妒你而已?。”許苑也說。

    謝景聿知道他們的好意?,微微颔首。

    他們一起?往教學樓走,路上,周與?森突然想到了什麽,問謝景聿:“上次那?封信到底是誰寫給你的啊?”

    林粟心頭?一緊。

    許苑也莫名?緊張,雖然她壓根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,但從上回林粟的反應來看,也大致能猜出謝景聿這次考試發揮失常,和那?封信脫不了幹系。

    周與?森可真是提壺專家,哪壺不開提哪壺,還追着問:“你在臨岩市有朋友?”

    “沒有。”謝景聿反應平靜。

    “那?信是誰寄給你的?”

    “不認識。”

    周與?森傻眼,“啊?”

    “是垃圾信件。”謝景聿從容地說。

    周與?森恍然大悟,“難怪信封上沒寫寄件人和地址,原來是垃圾信件,打廣告的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爸之前就告訴過我,說現在個人信息洩露很嚴重,要我不要随随便便就在網上填寫自己?的信息。”周與?森還好心地提醒道:“你們也是,千萬要注意?保護個人隐私。”

    四個人裏,只有一個人當真了。

    周與?森是一個心眼都不長啊。

    許苑有時候擔心他這樣的心性以後會吃大虧,但她也并不想他做出改變。這個世界聰明世故的人那?麽多,不差他一個,他只要一直這麽開朗向上,純良熱情,站在世界的光明面就好。

    “知道了,周警官。”許苑笑着應道。

    周與?森龇着牙,嘿嘿地笑開了。

    到了教學樓,周與?森跟着許苑去?她班上拿書,今天調課,他沒帶政治書。

    林粟覺得和謝景聿還有周與?森一起?回教室太引人注目,雖然她現在不排斥和他們有往來,但在學校裏還是低調點好。

    “我先?上樓了。”

    林粟和謝景聿知會了一聲,轉身?往樓上走,剛爬了兩級臺階,餘光一看,謝景聿就跟在她身?邊。

    她愣了下,問:“你不等周與?森了?”

    “他等下就能追上來。”謝景聿神色在在,絲毫沒有抛下兄弟的羞愧感。

    林粟看他一眼,正想加快腳步上樓,下一秒就聽到謝景聿問:“冬天開銷更大,生?活費夠用?”

    林粟怔了下,很快說:“夠。”

    謝景聿掃了眼她的短發,“你是省着不花?”

    林粟抿唇。

    “那?筆錢給你了就是你的,你不用擔心謝成康會斷了資助,我既然答應你,讓他資助你讀書,就一定會讓你順利讀到畢業。”

    “所以你不用刻意?省錢。”謝景聿說。

    林粟的心口微微一悸。

    她省錢,不單單是為了以後能還給謝成康,另外還有一層擔心,就是怕有一天謝成康不再資助她了,真到那?個時候,她還能有錢能夠供自己?讀書。

    謝景聿輕而易舉地就看穿了她的不安。

    林粟不是個會輕易給予信任的人,但謝景聿說的話,卻莫名?讓她感到安心,似乎自己?內心深處不為人知的忐忑、彷徨,他都能懂。

    “我也沒什麽特別需要花錢的地方。”她垂下眼,輕聲說。

    謝景聿看向林粟,在所有人都裹得嚴嚴實實的冬天,她薄得輕盈。

    “過幾?天寒流就要來了。”

    林粟回頭?,眼神不解。

    謝景聿的神色稍微不自然,輕咳一聲說:“你買件厚外套。”

    “要期末了,生?病會影響考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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