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露水打湿了县府药圃的青石板，张铁牛正弯腰为一株珍稀的“九节菖蒲”松土。指尖刚触到湿润的泥土，就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，紧接着是药童惊喜的呼喊：“张大哥！帝都来的使者到啦！”
他直起身时，见两个穿着锦缎官服的男子已站在药圃门口，身后跟着四个抬着红木礼盒的随从。为首的中年男子拱手行礼，声音洪亮如钟：“张神医，在下乃帝都白家管事白忠，奉家主之命特来相请。”他侧身示意随从打开礼盒，里面铺着明黄色绸缎，盛放着几颗通体粉红的蟠桃，果皮上泛着淡淡的银纹，一股清甜的灵气扑面而来。
“这是我家培育的新品‘胭脂雪’，蕴含精纯木灵气，对修炼者大有裨益。”白忠递上一封烫金请柬，“家主说张神医医术通玄，特请您去帝都品鉴指导，顺便……我家小姐也盼着与您相见。”
张铁牛接过请柬，指尖触到那带着温度的纸张，心头莫名一动。请柬右下角画着一朵小小的桃花，是白灵独有的标记。帝都白家的掌上明珠，那个总爱追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小姑娘。
“铁牛哥，是帝都的消息吗？”王美香端着刚熬好的参汤走来，乌发上沾着几片药叶，脸颊因快步走动泛起红晕。她看到礼盒里的蟠桃，眼中闪过好奇：“这桃子看着好特别，灵气好足。”
张铁牛将请柬递给她，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手背：“白家培育出了新蟠桃，邀我去帝都看看。听说这‘胭脂雪’能稳固气息，对你的天香体质有好处。”他看着王美香清澈的眼眸，补充道，“我去几日就回，你在家好好调理，每日的吐纳功课别落下。”
王美香点点头，将参汤递给他：“帝都路途远，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绣着药草的荷包，“这里面是我晒干的同心草，带着能安神。”荷包上的针脚细密，显然是熬夜绣成的。
张铁牛接过荷包贴身收好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。三日后，他换上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衫，骑着青骢马踏上前往帝都的路。一路晓行夜宿，半个月后终于看到远处巍峨的城墙——帝都到了。
帝都的繁华远超张铁牛的想象。宽阔的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，身着各色服饰的行人摩肩接踵，沿街的商铺，酒肆茶楼里传出丝竹之声。他牵着马走在街头，不时有香风从马车里飘出，与县城的宁静截然不同。
按照请柬上的地址，白家府邸。朱漆大门上挂着“医学世家”的匾额，门前的石狮子栩栩如生，两个穿着锦衣的护卫见他气度不凡，连忙上前询问：“请问是张神医吗？我家小姐已等候多时。”
穿过雕梁画栋的庭院，张铁牛被领到一片占地极广的暖房。暖房里温度如春，培育着各种珍稀草木，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几十株桃树，枝头挂满了粉红的蟠桃，正是“胭脂雪”。一个穿着月白长裙的少女正站在桃树下，手中拿着记录册，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，侧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清丽。
“铁牛哥！”少女转过身，正是白灵。她眼中闪过惊喜，裙摆扫过脚下的青草，快步走上前，“我算着你这几日该到了，特意让人在门口等着。”
张铁牛他笑着拱手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记录册上，“看来你把这些桃树照顾得很好。”
白灵脸颊微红，将记录册递给她：“这都是按照你当年教的法子，用草药汁液浇灌，果然结出的果子灵气更足。”她指着最大的一颗蟠桃，“你看这颗，直径足有三寸，里面的木灵气纯度达到了九成，爹爹说这是百年难遇的珍品。”
张铁牛走上前，指尖轻触桃皮，一股温润的灵气顺着指尖涌入丹田，比西荒山谷的药兔内丹还要精纯。“确实是好东西。”他由衷赞叹，“用它炼制的丹药，能让修炼者突破瓶颈时减少心魔困扰。”
白灵眼睛一亮：“我就知道你懂这个！”她忽然凑近，声音压低了些，带着几分神秘，“我偷偷加了些晨露和花蜜，灵气才这么纯净，爹爹到现在都不知道呢。”少女的发梢蹭过他的衣袖，带着淡淡的桃花香，让张铁牛心头微微一动。
白家为张铁牛安排了客房，就在暖房隔壁的雅致小院。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，白灵端着一碟刚摘下的“胭脂雪”走进来，蟠桃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。“刚冰镇过的，尝尝看。”她将碟子放在桌上，指尖不经意触到他正在翻看的医书，“你在看《帝京医案》？这可是我家祖传的秘籍。”
张铁牛拿起一颗蟠桃，果肉粉红如脂，咬一口清甜多汁，精纯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，丹田内的内息瞬间活跃起来。“味道很好，桃林里结的还要甜。”他看着白灵，“你的培育术进步不小。”
白灵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，双手托着下巴：“都是你当年教的好。”她忽然想起什么，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画册，“你看，这是我画的桃林图谱，每棵桃树的生长情况都记在上面了。”画册里夹着几片桃花标本，和他一直珍藏的那片几乎一模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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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铁牛翻看画册，上面的字迹娟秀，标注着每日的温度、湿度和施肥记录，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。“看得出来你很用心。”他的指尖停在一幅画着两人在桃林采药的插画上，画中的少年背着药篓，少女踮着脚尖摘桃，神态逼真。
“这是……”张铁牛抬头看向白灵，见她脸颊绯红，正紧张地绞着裙摆。“画得不好看，你别笑我。”她小声说，却偷偷用余光看他的反应。张铁牛合上册子，认真道：“画得很好，很传神。”
傍晚时分，白灵邀他去逛帝都的夜市。华灯初上的朱雀大街比白日更热闹，街边的小吃摊飘出诱人的香气，杂耍艺人的吆喝声此起彼伏。白灵像只快活的小鸟，拉着他的衣袖在人群中穿梭：“你看那个糖画，做得好逼真！”“这家的杏仁茶最有名，我小时候总缠着爹爹买来喝。”
张铁牛被她拉着往前走，少女的指尖温热柔软，带着淡淡的花蜜香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行人的目光，有羡慕也有好奇，让他心里有些不自在，却又舍不得抽回手。走到一处卖香囊的摊位前，白灵拿起一个绣着桃花的香囊：“这个和你腰间的好像。”
张铁牛低头看向王美香送的同心草香囊，又看看她手中的桃花香囊，笑了笑：“一个安神，一个清心，各有各的好。”白灵却把桃花香囊塞进他手里：“送你了，帝都夜里风大，带着能驱虫。”香囊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，让张铁牛心头暖暖的。
医馆风波
次日清晨，白灵带着张铁牛去白家开设的“百草堂”医馆。医馆坐落在繁华的东大街，门庭若市，候诊的病人排起了长队。坐堂的老大夫见到白灵，连忙起身行礼：“小姐，这位就是您说的张神医吧？”
张铁牛跟着白灵走进诊室，见桌案上堆着厚厚的病历。白灵拿起一份递给她：“这是最近接诊的疑难杂症，有几个病人的症状很奇怪，用了常规药方都不见好。”她指着病历上的记录，“你看这个孩子，总是夜间发热，身上还起红疹，像是中了邪似的。”
张铁牛仔细查看脉象记录，又翻看了药方：“这不是邪症，是体内湿热郁结。寻常药方只清表热，没除根。”他提笔写下新的药方，“用青蒿、黄芩加丹皮，再配上你们培育的蟠桃核煮水，三剂就能见效。”
老大夫看着药方连连点头：“张神医果然厉害！我们怎么没想到用蟠桃核入药。”白灵眼睛一亮：“我就知道你有办法！”她看着张铁牛写字的侧脸，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，侧脸的线条硬朗又温和，让她心跳莫名加快。
正说着，外面忽然传来争吵声。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带着家丁，正对着医馆伙计发脾气：“我儿子的病治不好，你们这破医馆也别想开了！”白灵连忙出去调解，张铁牛也跟了出去，见那妇人身边的少年面色潮红，呼吸急促，显然病得不轻。
“让我看看。”张铁牛上前搭脉，发现少年体内有股阴寒之气，与他自身的阳刚之气相冲。“这是中了寒毒，用寻常温补药没用。”他从药箱里取出银针，“我用针法试试。”银针落下，少年的脸色渐渐缓和，呼吸也平稳下来。
妇人又惊又喜，连忙道谢。张铁牛叮嘱道：“回去用生姜和羊肉煮汤，再配上‘胭脂雪’的桃肉吃，三日就能痊愈。”白灵看着他从容施针的模样，眼中满是崇拜：“铁牛哥，你的针法比三年前更厉害了。”
傍晚回府的路上，白灵忽然说：“今晚有月食，我们去城楼上看吧？帝都的月色和县城不一样。”张铁牛看着她期待的眼神，点了点头。夜幕降临，两人登上城楼，远处的宫城灯火辉煌，一轮圆月挂在天边，渐渐被阴影吞噬。
“你看，月食开始了。”白灵指着月亮，兴奋地拍手。晚风拂起她的长发，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，张铁牛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拂开。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脸颊，两人都微微一怔，周围的喧嚣仿佛瞬间消失，只剩下彼此加速的心跳声。
白灵的脸颊瞬间泛红，慌忙低下头：“风、风有点大。”张铁牛也收回手，感觉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，干咳一声：“是啊，该回去了。”两人并肩走下城楼，谁都没有说话，却又默契地放慢了脚步，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，再长一点。
桃宴情愫
白家举办了一场“蟠桃宴”，邀请了帝都的名医和权贵。暖房里张灯结彩，宾客们围着桃树赞叹不已，白家族老白青山拉着张铁牛向众人介绍：“这位就是我常说的张神医，医术高明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。”
众人纷纷上前敬酒，张铁牛一一应酬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白灵身上。她穿着粉色的礼服，正在为宾客们讲解“胭脂雪”的培育过程，笑容明媚，举手投足间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，却又在看向他时，悄悄眨了眨眼睛，露出少女的俏皮。
宴席过半，白灵拉着张铁牛来到暖房深处的僻静角落。这里的桃树最高大，枝头的蟠桃也最饱满。“你看那颗最大的，我特意留给你的。”她踮起脚尖去够，却差了一点，裙摆被风吹得扬起，露出纤细的脚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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